Rock这样成熟的脱口秀演员,写《吐槽大会》的稿子对自己上台演出基本没有帮助,“但它能培养你对综艺尺度的敏感。”做编剧就像“走台”,看看位置,判断情况,建立与节目的连接。走台走多了,你就知道舞台到底有多大,该如何去拿捏节目的尺度和语言的边界。
但对脱口秀新人而言,做编剧是个突飞猛进的学习过程。25岁的Kid讲了两年开放麦,2020年底正式签约《吐槽大会》的制作方笑果文化,做编剧是他进入公司后的第一个活儿。
“我本来是不想做编剧的。我喜欢胡来的笑话,比如大张伟那样的,不是根据文本出来的效果。但有前辈和我说,喜欢说没谱儿的可以,但真的想精进舞台,有一个扎实的状态,这个能力还是要在《吐槽大会》里面去练。”kid告诉《贵圈》。
杨笠是《吐槽大会》的编剧,她教会了Kid怎样去解读嘉宾。“我坐在杨笠旁边,她会一直在嘉宾资料里面找,给我递前提。她会不停地试段子,去试各种各样的方法,我观察她怎么想东西就会学到一些。”Kid说。
呼兰教会了Kid如何判断段子好笑与否。初稿完成后,所有的稿子都会在读稿会上经过40多名编剧的综合检验和讨论,好稿子会获得全体起立鼓掌的荣耀,不行的段子读完则是一片沉默。这时总编剧程璐就会说,“好,那就改一改吧”。
还有些段子叫“开心一刻”,明知道上不了节目,但是读出来,大家哈哈一笑,也很开心。
第五季《吐槽大会》引入比赛,激发了很多人的斗志,比如被称为“赢魔”的呼兰。他“爱赢,非常想赢”,天天斗志昂扬地带着组里的编剧给嘉宾改稿。Kid就在呼兰的组里,自称他们那是“人均有病组”。
Kid是真的“有病”,情绪起伏困扰着他。《吐槽大会》开机后,他的生活被脱口秀填满,从中午工作到凌晨四五点,经常吃了早饭再回家睡觉。无暇生情,也不再需要药物的帮助了。“生活是有奔头的,你还得很自律,不能沉浸在某种情绪中。我真不觉得这是工作,我觉得他们在帮我。”
2017年《吐槽大会》首播,他觉得太酷了,“这种平时我们和朋友开玩笑的东西它怎么能搬到电视上。我当时就投了个简历,然后没有结果。”Kid说,“反正我人生前二十年干什么都没结果。”
在说脱口秀之前,Kid学过播音,干过客服,卖过球鞋,当过DJ,都没有结果。直到他进入山羊Goat,一个有开放麦演出的酒吧。他在酒吧里做运营,摆酒瓶子,听脱口秀,每两周讲一次开放麦,周末再去参加笑果的新人赛。
二十多年的没结果,终于在脱口秀这儿终结了。不用早起,讲笑话能赚钱,写出好段子就有成就感。
年长的脱口秀演员对他说,马上就会进入疲惫期。尽管他尚未感受过疲惫,但已经建立了与前辈们相似的信念:“疲惫期,是一个期,只要是个期就一定会过去。”
给说唱歌手弹壳写稿,是Kid一整季最轻松愉快的时刻。他是嘻哈爱好者,“那是我真正想讲的东西,我天天刷微博看的都是他们那些事。”
“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段子是我写的。因为我真很喜欢他,我看到很多人,还有红花会其他成员在微博上转发,夸弹壳,我就会觉得这件事做得很值。”
除了几次对稿,两人其他时间交集甚少。演出完那天在走廊上遇到,弹壳同Kid打了个招呼,对他说,“有空来西安玩儿啊。”